富人又要雇佣更多工人,这就形成一个回环,是社会运转起来的理想模型。
当前的经济理论认为只有这样才最健康。
“有时候我真想丢掉一切,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克雷顿面对一墙的赝品油画感叹道:“也许这只是个私人的怪癖,我十分怀念那些每天精打细算的日子,甚至怀念战场的感觉。那时候我还有目标。”
“你现在没有吗?你不是想当一个雕塑家?”
“你还记得这件事?”克雷顿惊讶地反问,但随后自己也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向走廊尽头走去。
随便在这房子里转转——这是诺里斯的原话,因为散步有助于舒缓情绪,让人坦诚,而他又出于某种原因不想和克雷顿一起出门。为了谈话内容的保密,这位东道主已经将所有人都请出屋子了。
“做个雕塑家,这的确是我曾经的愿望,但这是因为过去我能想象到很多美好的东西,我希望把这些东西分享出来。而在战争结束后,我闭上眼睛,心里全是些阴暗的念头和血腥的场景,我已经失去创造美好的能力了。”
诺里斯在他背后仰起头,跟着他走上楼梯:“但是你现在获得了创造丑恶的能力。”
“谁会需要丑恶?”
“享受够美好的人。”
克雷顿不相信他的话:“我永远享受美好。”
“永远别说永远。”
诺里斯在假死脱身后到底经营什么,克雷顿现在还没有眉目,但他肯定这家伙有偷偷上学,原来的诺里斯可说不出这些话。
“也许我将来会变,但我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告诉诺里斯。
这只是个用来结束当前话题的结束语,但诺里斯却忽然来了兴致,打算细究下去。
“那请告诉我,你是什么样的人?”
克雷顿在楼梯口停下来,他吸了口气,转过身看楼梯上的诺里斯:“我良心很小、也不太容易感到羞耻、易怒、常常把仇恨记在心里,但还算慷慨。想要不得罪我也很简单,谁尊重我,我就尊重谁。我自认尽忠职守,当一份差事落到我头上时,即使我不喜欢它,我也一定会把它完成。而我的爱好并不独特,基本和普罗大众一样。”
“怎样?”
他说完了。
诺里斯站在台阶上给他鼓掌,仰着的脸上写满欣赏:“完美!我得说你简直是个天生的贵族,这个国家就需要你这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