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叫,偶尔还会啄一下桅杆上吊着的白骨。是的,在一个多月的热带航程后,白骨就是水手长迭戈留下的最后痕迹。
布鲁诺祈祷完成,淡淡的看了白骨一眼,就敏捷地爬下桅杆。接着,他忧心忡忡的来到船长室门口,轻轻的敲了下门。
“赞美上主!尊敬的船长,贵族骑士布鲁诺向您致意!”
许久之后,才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
“咳咳...赞美上主...请进。”
布鲁诺轻声的打开舱门,走入船长室中,迎面就是一股化不开的血腥味。
迪奥戈睁着眼睛,面容枯槁,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躺在木板床上,伸着干枯的双臂,努力想要起身,却完全使不上力气,只能艰难的仰头望来。
布鲁诺立刻关上舱门,快步的走到船长身旁。他小心地扶起船长,触摸着宽大的船长袍下,越发枯瘦的身躯,只感觉对方轻飘飘的。
“就像一张古埃及的莎草纸,上面写满了死亡的符号。”
布鲁诺垂下眼眸,心中哀叹。
在刚果河畔,防不胜防的伊蚊带来可怕的疟疾和登革热。此时虽然远离了魔鬼的土地,残酷的热带疾病却已深入船长的骨髓,日夜折磨着衰弱不堪的“雄狮”。寒症与热症交替发作,咳血与呕吐一同袭来;肌肉与骨骼剧烈酸痛,鼻齿与皮肤不断出血...
染病不过两个多月,迪奥戈已然耗尽了所有的生机。再是雄壮的体魄,再是虔诚的信仰,再是钢铁的意志,也无法抵抗自然的规律。此时,他不过是一个垂死的朝圣者,追寻着神圣的终点,却过早聆听到天主的召唤。
“怎...么...样?”
迪奥戈艰难的张开口,问出三个字。
布鲁诺沉默的摇了摇头。
“尊敬的船长,贵族学者马丁今天测算了纬度。这里已经是赤道以南,21-22度。我们从刚果河向南,航行了至少四千里。而当我登上瞭望台,南方大陆的沙漠依然无穷无尽,丝毫看不到边界...”
迪奥戈默然不语,缓缓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他突然剧烈的咳嗽,口齿间流出止不住的鲜血。
看到这一幕,布鲁诺惊惶的站起身,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笨拙的取出一块棉布,擦拭着船长的嘴角,却把血擦的到处都是。船长室中的血腥味越发浓郁。
好一会后,迪奥戈的咳嗽才停歇下来。他艰难的喘着粗气,肺部发出流水般的杂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