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会议室早就改成谢必林的办公室。
原先这房间很破旧。
屋顶钨丝灯泡挂满蜘蛛网,白色墙漆剥落,露出里头青灰色的石壁,地面也是永远洗不干净的花岗岩地板。
房间正中一条小方桌,几个小马扎,白墙上贴张伟人像,这就组成了艰苦风格的会议室。
原本汪江不装修这个房间,是为了让军方干部们保持艰苦朴素的风格,不要因为赚钱了,就变得骄傲自大。
现在么,虽然没有大改,但天花板一尘不染,钨丝灯泡也擦得亮晶晶,墙漆重新刷白,地面的花岗岩地板被阳光一照,也能反光。
房间正中的小方桌被拖走,放了一方打了蜡的办公桌,办公桌正后方的墙壁上挂着崭新的伟人像,让人一瞧就忍不住肃然起敬。
办公桌左手边靠墙立着书架,里头没摆多少书,但奖章倒是摆了不少。
办公桌右手边是一扇窗户,在窗户下,是一张黑皮沙发。
沙发上褶皱很少,看得出平时有人经常抻平它。
沙发前方有方茶几,上面的杯子茶壶全都以一个方向摆着。
整个房间看起来简单干净又整洁,甚至能品出屋子主人有些小小的洁癖。
谢必林带着杨盛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示意杨盛立在门口守着,谢必林“哐当”一声甩上门。
走到办公桌前落座,谢必林回味着吴铭的态度,只觉心里憋得慌。
明明吴铭现在身处被动,他凭什么和自己叫板?!
谢必林端起桌上冷掉的茶灌了一口,情绪渐渐稳定。
房间里很安静,他倚靠在椅子里,阳光透过窗户折射而下,恍惚能看见空气里浮浮沉沉的灰尘颗粒。
刹那间,好像时间停止一样。
谢必林发起呆,不知不觉想起许多往事。
谢必林出生优渥,家里是北部远近闻名的宗族,连市长都要卖他们家几分面子。
儿时的谢必林是同龄人眼中成绩优秀、高不可攀的大少爷,想要什么,动动手指就能得到。
可旁人不知道,谢家家风严酷,只要谢必林的成绩退步一分,轻则罚跪祠堂三天三夜,重则吊起来抽打一宿。
后来长大,谢必林第一次违抗家族,没有报考医学院,而是孤注一掷去了军校!
来到军校,他才发现,成为军人,才是他生来必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