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阎拉起女孩的胳膊把她扯回屋子里面,他面对着妇人,背靠着里屋的门板摸索着拉上门栓。阿秀哭闹着拍打门板的声音震得灰尘簌簌而落。
“为乜你们都要来打扰我?我只是不想我阿女可怜冇人照顾。”
李阎对妇人的质问报以沉默。但神色却坚定无比。
“伯母,我今天一定送你上路,阿秀我会托人照顾,信唔信由你。”
“你点照顾?把我阿女送进保良局咩?”
妇人厉声喝问。
“这个唔用你操心,阿秀就是进保良局也比跟着你等死强!”
李阎冷冷地回答。
“不过……”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也只是为了活命才来淌这趟浑水,没资格对你说教……”
他从胸口掏出那张炙热的姑获鸟残篇,轻轻吐出一口气:“说到底,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妇人的浮肿可怖的眼睛注视着那张勾画着九头十八翼姑获鸟的烫金宣纸上,眼神里开始还带着几分惶惑,过了一会儿,就转化为释然。
“你想要我的魂魄?”
“不是我,是它。”
妇人桀桀怪笑着。
“都一样……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个要求。”
“呵,再斗下去,似乎我的赢面比较大。”
李阎皮笑肉不笑。
“的确。”
妇人沉默了一会儿。
“你说帮我照顾阿秀。我要你发誓。”
“我唔会发誓,再讲最后一遍,无论如何,我会想办法照顾阿秀,信唔信由你。”
男人依然拒绝。与其答应一些自己可能做不到的事,李阎情愿拿命拼出一条路来走。
人的选择与际遇和性格相关,李阎明知道可能会见鬼,却选择去拿一把自己如臂指挥的汉剑而不是去求黄大仙,就是这个道理。
妇人冷冷注视着李阎,局面一下子僵住了。
过了好久,李阎腰间的伤已经不再流血,他往前踏出一步,刀尖直指妇人。
“记住你的话!”
妇人深沉地看了李阎一眼,竟然扑通一声倒在地下,姑获鸟残篇骤然间散发出金红色的炽烈光芒。
随着一只似泣似鸣的尖唳,一点淡红色的血点从妇人的额头渗出,旋舞着飞到残篇当中,接着一团血红色的火焰将残篇连同李阎的右手臂都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