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天气得调转头不再理他,周思宇对叶小天道:“今日公审,大人怎么不上堂听审?”
叶小天沉默片刻,对周思宇笑了笑,道:“我说我有点怕,你信不信?”
当然不信!怕?艾典史会怕?他可是连齐木都敢挑战的人。
周思宇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叶小天苦笑道:“真的,我真的有点怕。我能做的都已做了,接下来要看县令大人能不能抗得住孟县丞的压力和齐木的威胁,我能不怕么?
对你们,我可以摆出上官的架子来讲大道理,对县尊大人,我也能这样?再说,即便我说了,他会听么?像他这样的人,饱读诗书,又怎么可能听得进我的说教,总要他自己想通了才行。”
罗大亨“嗤”道:“大哥,你就别替他遮羞了,他想什么通啊?他什么事儿不明白?他比你都明白,问题是,他没勇气。”
叶小天道:“他毕竟是一县父母官,今天又是公审,有这么多的百姓看着,即便只是为了不遗人笑柄,风口浪尖儿上,他也该秉公而断吧。”
周思宇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自二堂至大堂,这一出出的,典史大人这是要把县太爷逼上梁山?”
周思宇书读得少,成语用的不是很恰当,不过那意思倒也表达出来了。
叶小天道:“也不能说是逼上梁,山,只希望他也能一点男儿血性。他是一县父母,按道理,这种场面下……”
罗大亨把书包又挪到了前面,好象怎么背都不得劲儿似的:“拉倒吧大哥,按道理?按道理的事多了,都能按道理办吗?狼怕老虎,狼多了咋就不怕了呢?按道理大臣见了皇帝该磕头,可宋理宗非啥偏就哭着喊着要给贾似道磕头呢?
按道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可宇文护作为臣子,为啥能一连杀了三个皇帝呢?按道理夫是妻纲,那得百依百顺的,戚继光干嘛就怕老婆怕的天下皆知呢?
按道理主人管奴仆,可恶奴欺主的事儿这天底下难道还少了?大哥啊,道理是道理,可这天下的事儿要是都能讲道理,哪还有那么多事。按道理?嘁!你跟谁说理去呀!”
叶小天:“……”
罗大亨看看叶小天的脸色,试探地问道:“大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叶小天道:“没有。”
罗大亨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叶小天沉着脸道:“所以尤其可恨!”
“喀喇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