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布偶没有头,四肢也都被扭得脱离了身体,只剩下几条线连着,软绵绵地耷拉着。郭栎枫的儿子走到爷爷身边,不解地看着那个一点也不可爱的布偶,疑惑地道:“爷爷?”
郭老汉一把抱住孙子,用尽了全身气力,好象只要一松手,小孙子就会不翼而飞似的……
……
同一天晚上,周班头家也有人去骚扰,但是县衙的捕快们早就有了防备,当晚有六七个捕快住在周家,那些地痞刚刚扒上周家的墙头,迎面就挨了一枷,急急落荒而逃。第二天周家人起来,只看见墙头一滩血,倒没留下什么可怕的东西。
……
县衙三堂,花晴风穿戴整齐,举步往前堂走,脚下沉重的像坠了铅块,当他走到二堂门口时,就见三班六房的胥吏、衙役们齐刷刷地站在那儿,看到大老爷出来,他们不约而同地跪了下去:“大老爷!”
花晴风站住,脸色难看地看着他们:“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请大老家为郭家主持公道!”
“请大老爷为周班头主持公道!”
“请大老爷为葫县百姓主持公道!”
“请大老爷为我葫县衙门主持公道!”
众人异口同声,说到最后一句时,很多人忍不住扑簌簌地流下热泪。
花晴风沉默了片刻,摆摆手,一句话也没说便向前走去,只是这一次他的脚步更加沉重,就像套了一副百十斤的脚镣。当花晴风出现在大堂门口时,所有的捕快、皂隶就像割倒的麦子,齐刷刷地跪了下去,他们都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的目光已经把他们想说的话喊了出来。
天阴的厉害,连风都显得有些沉闷,花晴风忽然感觉身上一阵噪热,衣服粘在后背上,特别不舒服。
叶小天和周班头没有让人扶,他们拄着拐杖站在那里,努力让自己的身体站得更直。罗大亨今天没去开店,挎着书包站在叶小天旁边,彪乎乎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孟县丞没有走过来,他远远的站在自己的签押房的屋檐下,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他身边赫然站着齐木。叶小天刚刚就看到他了,当时叶小天就想发作,但他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今天的目的是替郭家、周家主持公道,先把徐林一班人拿下,只要拿下这班人,齐木的气焰就灭了一半,到时再对付他也不迟。这时节外生枝的话,只怕一场混乱之后,堂审又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