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一坐么?”只听船帘那头传来一个声音,就和先前说话的虚弱男子的声音一样:“外面风冷,让他进来罢。”颜淡转过头微微笑道:“请进来罢。”
她撩起船帘,让胡满进去。
胡满目力甚好,只一眼就看清这双皓白的手生得好看,指尖柔软,绝不是练过武的手,甚至连重活都没做过。
船舱中,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裹着毛毯靠在软垫上,脸色苍白,颊上还带着点病态的淡红,有气无力地一拱手:“请坐。
在下重病在身,就不起来行礼了,失礼之处,请莫怪罪。”胡满心中大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公子客气了。”
他已是精疲力竭,只怕要修养两三日才能缓过来,可船上除了一个柔弱少女,便是一个重病在身的公子哥,等他吃饱喝足,三两下就能将人轻易制住。颜淡搬来一个软垫,请客人坐下,方才去照看角落那只热气弥漫的砂锅。
胡满坐在垫子上,闻到砂锅里浮起的香气,腹中更饿,只有忍着:“两位怎会在这荒郊野外落脚?
这一带颇为不安定,附近响马山寨不少,这真是太危险了,唉唉。”那位年轻公子坐正了身子,一派斯文儒雅:“在下见这里雪景甚好,便租了小船想在江上小住几日。
响马什么倒是没见过,却不能枉费了仁兄这般好心提醒,我们二人过了今晚便离开。”胡满一眼瞧见对方束发的白玉簪子,通透无暇,光泽温润。
他经手的金银财宝不少,一看便知道这支簪子价值不菲。
这样一个年轻的富家公子哥跑来荒山野外赏雪,想来也是一介酸腐书生,出来做做几首小诗念念几句酸词。
他心里这样想,面子上却装出一副钦佩的神情:“这样的雪景,也只有公子这样的雅人才能欣赏。
不知公子大名,我这次脱险,回去一定为二位供起长生牌位。”他话音刚落,只听颜淡扑哧一笑,只是一见自家公子看过来,连忙一吐舌头,竖起食指在唇上一点,三分俏皮七分乖巧。
那年轻公子转过头来看着胡满,淡淡道:“在下余墨,这点小事,仁兄不必记在心中。”胡满将余墨的名字念了几遍,确定江湖中没有这号人物。外面的夕阳完全淡下去了,暮色渐浓,寒风呼呼。
而船舱中的火盆烧得正旺,温暖如春,安宁祥和,完全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冷。颜淡拿起两块沾水的麻布,叠成厚厚的两块裹住手,将热气腾腾的砂锅端到矮桌上。
只闻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