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健酒量一般,他平日里忙于劳作,并不喝酒。今日推脱不过,三两杯下肚,他要拿罗初来涨一涨面子。酒客吆喝声中,长健一叠声叫过罗初来,要罗初跟着他敬酒。
罗初不肯去。
李春仙推着罗初,道:“来的都是长辈亲戚,大家都为来祝贺你,其实也应该敬酒。”
罗初捧着盘子,一个个轮着敬过去,腰要够低,脸要够笑,嘴要够甜。稍有不对,长健便呵斥她不懂事。她一边敬酒,一边看着陈勤,心想:“陈勤为什么不来敬酒?——还不是因她有爸爸,他们全爱欺负我这没爸爸的。”
其实陈勤未见得有多好过。
长河本就好酒,干女儿考上大学这样的喜事,自然他脸上也颇有光彩。一高兴,便喝多了酒,闹着要找陈勤说说话。
长河拉着陈勤的手,道:“姑娘!你是好姑娘!我们家这几个姑娘!都是好姑娘!是爸不行!是爸不好!”他说着,一边哭一边喊,最后一个趔趄绊倒,就醉晕过去了。
喝醉了的大人们没空理会醉倒在角落里的长河。还是罗维静听说了消息,急忙开着小三轮来接自己的父亲回家。
长欣、陈勤和静子三个人,费尽力气才把长河扶上车。只听得长河喊道:“喊罗维杰回来!你叫她回来,我有话对她讲!我准是不打她不骂她!”
长欣翻了个白眼,道:“让谁喊?你有本事自己去喊呀。”
静子莫名讪笑了一声。
三个人好容易把长河扶到家中炕上,正准备走,只见门外走进了一个婆子,喜滋滋一张脸伸进来,嘴上说是恭喜唐彩霞干女儿高中,她来贺喜。
虽说是贺喜,她手里空空的,只戴着一个锈满泥的戒指圈。
长欣记不得这人是谁,但绝不是自己家的亲戚。她正在纳闷,唐彩霞却热情地将此人迎进了屋内,瘸着腿给她上了茶。
长欣走出门来,悄悄问罗维静道:“这是谁呀?”
罗维静不敢欺骗,道:“何永的母亲。”
何永。这名字再熟悉不过——那是拐走自家侄女的坏蛋、没有能力却还要耽误人家的怂货、诱骗少女不懂得担当的罪犯。
长欣的火气噌一下从心底冒了出来,对静子恨铁不成钢气道:“你们倒是好交情!”话说出来,又实感此事和静子无关,静子也已经很可怜,便又压下火气,道,“不是说你,我说你妈。”
罗维静低下头,把长欣拉到墙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