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仙和金氏的矛盾逐渐的恶化。有时候春仙去找癞子媳妇寻求精神帮助:“我那好嫂子,到了节骨眼上就狠命拽着我,全不替我着想。你说,当初这一大家子没我提点,不知他们死在哪天呢?今日我们有这好日子,她该自觉些,她这么闹,我的脸上如何过得去?”
“你也太直白些。”癞子媳妇倒上一碗茶,“大嫂子一时间离不得你,有些事,你必得缓缓去说。你就说,等长河娶了媳妇再接她过去——等不几天,长河又有了孩子,你再说生了孩子就接她过去。话儿说急了,事儿就不好办。你呀,太直了。”
李春仙叹着气:“果真似你说的,我不是个会拐弯抹角的人。可事到了这一步,我再说什么,她也不肯信我。”
癞子媳妇道:“大家好歹是一家人。”又叹一口气,“那大嫂子也是苦命,春仙哪,你别把她太伤了心。”
好说歹说,金氏总是不肯,坐在炕上要寻死觅活。时间一长,李春仙也麻木了,任凭金氏每天嚎来叫去。
次年春天,罗三丰和李春仙按计划盖起了大屋。他们在村里头规划了一个大院,盖上了十间房子,还留了后院养牲禽。罗三丰向矿上申请了一笔贷款,辗转在老同事那里借了些钱,拼拼凑凑,总算是凑齐了盖房的钱。
李春仙十分感叹:“当初幸亏我刚强,没把三丰绊住腿脚。谁能知道组织上终究对他们这样好。”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还要很要强,对三丰还要实行一边赞扬,一边打压的政策:“你可要知道,若不是为了你,为了你家,我从水库上下来的话,那我如今也和你似的拿工资了。你欠我的,可要好好补回来。”
有了盖大房子的目标,李春仙愈发发狠劲儿。为了省下人工钱,李春仙在农忙之余,也跟着盖房的工人一起搬砖拉泥。几个大汉直夸道:“婶子,你这钢筋铁骨一样的身子!实在厉害!”
白日里在人家的夸奖声中勉力干活,晚间不免用膏药来贴骨头,罗三丰道:“已然花了钱,又怎的怕多花那几个子儿?你搬一天的砖,倒还补不上买膏药的亏空呢。”
李春仙骂道:“我要是坐在炕上,房子能像野草似的自己从地里长出来?你这个人,总是在天上飘着,不可能落地。再说,自己盖了踏实!”
罗三丰努嘴道:“有什么不踏实的,难道你盖的房子就结实些?”
李春仙道:“谁能有我踏实?谁都不能!一切东西,都要我经手了才放心!”
妻子要强,罗三丰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