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王家,住在哪个村哪个店一概都再问不出来。
这孩子,从此就失去了音信。
但无论如何,有了这一口袋大豆子,家里终究好过了些。长河喝着这些豆子磨成的黑面糊,熬到了会爬的那天。
长河不是什么神选定的孩子,他的降生除了给这风雨飘摇的家增加一张吃饭的嘴,没有任何作用。李春仙的血化成乳汁,养育着黑瘦黑瘦的长河,直到一滴奶也没有,长河就满嘴鲜血地咬着母亲的奶头。
不多久,李春仙的大弟传来丧讯:她的老爹爹去世了。
罗三丰随着矿队去了市里,本来女婿应该尽的那些丧礼,他尽不到。李春仙背着长河去送老爹爹最后一眼,却被继母劈脸一口唾沫赶了出来。
李春仙本就一肚子的委屈,借着这个劲儿嚷起来:“我爹死了,我做女儿的,怎么不能进去磕个头?”
“你个丧门星!”继母的麻衣抖动着,嘴巴就似机关枪,“自打你嫁出去,我做爹妈的,没吃过你一口饭!你大弟结婚的时候,你半个子儿没有,却还连汤带水的拿了那些东西去!如今你爹死了,你空这个手来磕头?你张着一张空嘴作孝女?亏了你有这个脸面!”
继母说的,倒也都是实情。
穷急了,哪有亲戚,娘家就此断了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