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吗?”
“这倒用不着。”程佩心走到尸体旁侧蹲下,从袖中抽出一柄小刀,在脑袋上一剜,割下一小块连着头发的头皮,又在双手和双脚各取了一块皮,“非儿。”
程胜非出了口气,把腰间水囊里的水倒了出来,又用剑把壶嘴给削了个大口子递过去。
程佩心将五块皮装入囊中,再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小心拔开,手指在瓶身轻敲,滴出三滴油状液体——一落到尸体上,尸身立即嗤嗤冒出白烟,不过十几息的功夫,化为清水渗入石缝中。
程佩心站起身,微叹口气:“倒是脏污了然山道场。”李无相也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他不介意吸一点许道生的血的——不多,只要补足自己这些日子的消耗就好,聊做赔偿。可惜这位程观主或许是做这种事已经轻车熟路了,想拦都来不及。
李无相又捡了山道上剩余几具尸体身上的银钱,三人就下了山。
陈辛赠予的那匹马被老郭骑走了,但飞云观师徒二人来时带的是四匹,李无相就骑了其中的一匹白马。
到德阳,路上要走两天一夜。途中在野地里歇下时,他看到这师徒两个也不过是在身下垫了块皮垫,余下的,生火、烤饼、烧水,都很熟练,并没什么娇贵的气质。
程佩心言语间一直带笑,但分寸把握得极好,既人叫觉得如沐春风,又不会觉得她在小意讨好。如果不是曾在然山上看她做事,只会觉得是个很热心的年轻女人。
不过李无相对她原本也并没什么额外的意见。所谓三十六宗同气连枝、守望相助,只要脑子没有坏掉的,就该知道是实实在在的场面话。她和余照统能在场面逼退那些江湖散修,也算尽了本分。之前在山道上冷漠一回,则是因为剑侠的身份——如果自己是曾剑秋,说不定脾气还要更大些。
至于眼下,她邀请自己同去飞云观,也是实实在在的示好——与许道生一战应该是会受伤的,但有一位天心派的掌观陪伴,德阳附近该不会有脑子蠢又不开眼的,想在自己这里试试运气了。
而程胜非这个小姑娘就很有趣了。
看她说话做事不苟言笑,仿佛比程佩心还要老练成熟些。可实际上却颇有些小动作——他和程佩心谈起然山上的事,她就一边规规矩矩地吃烤饼,一边专心拨弄营火。可在觉得李无相不注意的时候则飞快瞥上一眼,显然极感兴趣。
看她这样子,李无相猜她或许是跟实际年龄看起来差不多,十八九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