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早就已经从最初“那大诗人的闺女”“宰相家的外孙女”变成了如今“李家那泼皮”“那跟野猴子似的老丫头”。她虽然不在乎,但是也有许久不曾听过旁人的夸奖。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生人,还听着对方夸她剑法好,自然是极其得意的。
“什么为什么?我这一手裴家剑法十里八乡都知道,厉害着呢。”
少年眼里茫然了一瞬,随即笑起来:“你一个小姑娘,练得这么厉害要做什么啊?”
“做什么?不做什么啊,我练得厉害是我喜欢练剑,天赋在此。有什么非要做什么的?”
那人似乎被这话被噎住了,不由得眨眨眼睛,转而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李平阳歪着头看他,大约是觉得这人温和良善,故而也不曾生气,见那人笑起来,她也跟着笑了笑,“你不是要去提亲吗?喏,村子就在前面,你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不要耽搁时间了。”
说罢,李平阳挂心家里不知道饿没饿死的李颇黎,就要转身离开。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李平阳?”
她转过头,神态带着几分惊讶:“你知道我的名字?你从哪里知道的?”
“你果然就是李平阳。”那少年看着高兴起来,他弯着腰从树影下走出来,款款走上前,恰比李平阳高了一个头,“那你现在要干什么去?”
李平阳本来有些不明所以,想想大约是叔伯家哪个姑娘议亲早早告诉了对方父亲的事情,遂也就不觉得奇怪了:“我回家去。我二弟在家辟谷把自己要饿死了,我要回去揍他。”
那少年不由得笑了起来:“那你去吧。”
她心里有些嘀咕,却也点点头,走了好几步还有点惴惴不安地转头看对方,那人还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她:“你看我干吗?你忙你自己的去啊!”
“好,那我们等会儿见。”那少年朝她挥挥手,眉目间满是笑意盈盈。
李平阳姐弟三人在母亲病故后暂住在李白在鲁东的宅邸之中,说是宅邸,也不过是个一进出地草庐院子。背后靠着两亩地,一条四尺宽的小溪从田地中间的田垄处流过,日夜浇灌湿润着两亩分外肥沃的水田。
李伯禽正在地里插秧,头上戴着一顶草帽,白净的脸上晒出红晕。
见着李平阳回来,他从地里抬起头,大约是用力过猛了,晕晕乎乎就要往地上倒。李平阳小跑两步上前拽住他:“干嘛呢?我不是说了田地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