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下最好的东西,其归宿都是皇宫,那么这样至宝,也应当回到宫里。”
张峒道顶着那奶白色的汤底,他寒毛直竖,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闻着那充盈鼻腔的桂花香味,险些一口吐出来:“姑母,你分明知道,这都是徒劳。为什么,为什么还要”
“徒劳,什么徒劳!”
前面那么多话都不曾让张皇后生气,反而是这句让她几乎坐了起来,声音里面带着怒不可遏的焦躁气闷:“怎么徒劳了?你听了几个人的话,就觉得一定是徒劳?那些庸庸碌碌的大儒巴不得这是假的——但是你自己才调查过和州那么多事情。”
“一件事倘若当真是假的,怎么可能引起那么多人哄抢,死的死伤的伤?你知道他们到底赚了多钱吗?你知道他们到底交给我们多少钱吗?这么多世家大族一掷千金,不惜争抢的东西,怎么可能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张皇后侧过身子,手臂抵在桌上,神色带着几分癫狂和炙热,圆得仿佛一枚铜钱似的眼睛里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恰恰相反,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自己吃着,我能不知道吗?”
“这美人骨就是神仙方,这是杨妃身前修来的福分,眼下她走了,这福分合该叫我们受一些恩惠,反正这东西,生带不来死带不走,何必当真做百年枯骨呢?”
张峒道嗓子里一阵一阵发酸,他紧紧抓着拳头,才能止住嗓子里那呕吐的欲望,他的所有犹豫和唏嘘此刻已经彻底化为荒唐和愤怒:“那梨香呢?”
“梨香是个忠厚人,伺候人很是顺心,本宫本来不打算杀了她的。”
“那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她太向着你了,这不好。”张皇后笑了笑,颇为惋惜地上下打量一番张峒道,“你若是跟本宫一条心,那么倒也不那么要紧。可惜你不是可惜你不是啊。”
“本宫未尝不理解梨香,好一个顶天立地地大英雄,器宇轩昂丰神俊逸,品性又是一等一好,有古之君子的风范。”
“梨香心悦你半点不奇怪。”
“但是她心里随着你跑了,和本宫不是一条心,那就不行了。”
张峒道面前的汤碗里冒着一层一层白气,带着潮湿的水汽往上飞,白色的烟雾越往上攀登越淡,最后无声无息揉进了透明的空气之中。
“梨香,一直在皇后娘娘您身边,她那晚还劝我要多体谅您。我还为此很是不满,总觉得她仿佛有些世故,您怎么能觉得